心情

## 《对饮》

两个男人

坐在黄昏里

一瓶酒

在桌上沉默

一个男人说

这酒太苦

像他年轻时爱过的女人

另一个男人

只是摇晃着酒杯

看琥珀色的光

在杯壁上流淌

他们说起往事

像在剥一颗洋葱

辛辣的气味

让眼睛发红

却停不下手

酒瓶渐渐空了

倒映着两张

模糊的脸

皱纹在暮色中

游动

像一条条

找不到出口的河

他们说起

各自的孩子

说起房贷

说起

越来越短的

睡眠

说起

越来越长的

夜晚

酒瓶空了

但谁也没有

起身

夜色

在杯中

荡漾

像一杯

新添的酒

两个男人

在沉默中

对饮

饮下

整个夜晚

饮下

半生岁月

饮下

那些

未曾说出口的

孤独

酒瓶空了

但谁也没有

起身

仿佛

只要继续坐着

时光

就会倒流

回到

那个

他们还年轻的

下午

两个男人

一瓶酒

在桌上沉默

在沉默中

发酵

在发酵中

成为

另一瓶

未开启的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