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奔赴，“中国旅游热”正在到来

2023年9月7日，部分海外游客与上海本地人一起乘坐都市观光巴士双层敞篷车欣赏魔都惊艳景观。（IC photo）
本报记者 杨沙沙 丁雅栀 张蔚蓝 本报驻德国特约记者 青 木
编者的话：2024年新年伊始，入境游市场频频传来利好政策：外籍人员来华便利措施不断增加、免签国“朋友圈”持续扩容、国际航班加速恢复……这些举措如春风送暖，让中国的入境游业务增长空间格外值得期待。入境游市场给海外游客带来哪些惊喜？留下哪些回忆？为推动消费升级提供怎样的想象空间？《环球时报》记者进行了调查采访。
惊喜：“想来就来”
1月28日，中国与泰国签署互免持普通护照人员签证协定，协定将于3月1日正式生效。至此，中国已同23国全面互免签证。此前在去年年底，中国外交部宣布对德国、法国、意大利、荷兰、西班牙和马来西亚六国公民实行最多15天免签，政策已于去年12月1日生效，有效期一年。在中外人员往来便利化举措提质升级的背景下，入境游的便利程度不断提升。“双向奔赴”“想来就来”成为今年旅游业内热议的关键词。
《环球时报》记者了解到，从航司到旅行社，从景区接待到支付便利化，旅游全产业链上的各个环节都在抓紧时间采取行动。近期，中外多家航司宣布恢复并加大国际航班供给量，为入境游需求提供保障。据民航局数据，截至目前，各航空公司已提出2024年春运期间新增国际定期航班及加班包机安排超过2500班。
作为服务入境游的重要参与方，旅游企业和国内多地文旅机构也在抓紧上新、升级入境游产品。苏州市文广旅局对外交流与合作处处长朱胜文1月31日告诉《环球时报》记者，苏州以“在苏州过‘酥年’”为新年文旅主题，除了在本市多个旅游区域创新策划、增加国际元素之外，更通过“走出去”，远赴日本名古屋、意大利威尼斯等地积极宣传，向国际游客发出“新年第一次旅行去苏州”的热情邀约。“保障方面，考虑到外国游客对中文不熟悉，我们加强人才培训，鼓励高校外语专业的学生加入志愿者行列，减少外国游客入境的语言障碍。”
2023年以来，如何让入境游客消费更方便、更顺畅成为多家支付平台及通信、金融企业的业务重点。近年来，与海外游客以国际信用卡及现金为主要支付方式的习惯不同，国内移动支付覆盖率不断攀升。为了打通制约消费的“堵点”，微信、支付宝、银联国际等推出了多种措施予以解决。
“微信支付目前已全面支持绑定境外发行的银行卡。”微信支付相关工作人员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去年7月开始，微信支付已可以支持包括维萨、美国运通等多个国际卡组织发行的银行卡，境外用户在注册并登录微信后，仅需填写信息和绑卡认证即可完成绑定，便捷体验包含扫码、被扫、微信小程序等多种支付方式。支付宝方面告诉《环球时报》，同样是在去年夏天，支付宝联合多个国际主要卡组织发起“助力国际游客畅游中国”活动，通过随机立减等方式鼓励国际游客使用外卡内绑、并在国内商家消费。
银联国际营销与品牌部负责人陈振江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称，银联正在加快推动银联卡、银联标准钱包在境外发行落地。目前已在境外81个国家和地区发行逾2.3亿张银联卡。“一方面，习惯使用银行卡的境外居民，可直接使用本地机构发行的银联卡，在中国境内商户ATM和POS终端消费取现。另一方面，来自中国港澳、东南亚、斯里兰卡、韩国等35个国家和地区的游客，可使用符合银联标准的本地钱包，扫境内银联二维码支付，不必另行下载境内APP，进一步增加境外来华人士的支付选择。”
热闹：“网红城市”火到国外
今年年初以来，以“尔滨”为代表的城市目的地不断掀起旅游高潮。生机盎然的“冰雪热动能”也引来海外媒体和游客的关注。瑞士国家旅游局局长马丁·尼德格尔此前在世界经济论坛期间称，哈尔滨三天内吸引了300万游客这一现象令人赞叹。瑞士和哈尔滨拥有相似的纬度和冰雪经济，两地在旅游方面都有非常好的资源可以共享。“我们可以向哈尔滨学习，他们是如何举办如此盛大壮观的冰雕节。”尼德格尔表示。
《环球时报》记者在哈尔滨采访时发现，对境外游客来说，冰雪旅游不仅带来喜悦，更为他们提供一个关注这个东北城市的新视角。阿德里安是一名法国游客，接受采访时，他正在和妻子游览哈尔滨的地标性建筑圣索菲亚大教堂。他告诉《环球时报》记者，“我们很喜欢东北的风景以及滑雪运动。在欧洲，我和妻子就很喜欢滑雪，这里很多冬季景观也让我想起自己的家乡。除了哈尔滨，我和妻子还在牡丹江的雪谷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
网红“尔滨”以外，国内不少其他城市目的地也成为海外社交媒体和本地媒体关注的对象。记者注意到，在海外视频平台YouTube上，北京、上海、西安等地已是外国人来中国旅游的必选之地。与此同时，淄博、长沙等“小众”城市在海外的声量也见涨。
不久前，德国电视二台推出《重庆——无人知晓的世界上最大的城市》，该台记者施泰默称，置身于这座拥有3200万人口的大都市之中，其生机勃勃和令人眼花缭乱的城市景观让人惊叹。“德国编辑部”网站记者洛伊滕里茨则体验了一回青藏铁路游。在德国，已经有旅行社推出“坐火车游中国”的旅游产品，其中的青藏铁路计划行程为18天，由西向东穿行中国藏区之后，最后到达尼泊尔，价格高达5950欧元。
不少欧洲民众认为，免签政策的便利化措施等种种迹象显示，“中国旅游热”正在到来。迹象之一为签证便利化实施以及国际航线的有序增班。迹象之二为德国各大旅行社纷纷推出各种“中国游”产品。与前述接近6000欧元的高价青藏游相比，不少旅游产品更注重行程的多元与价格的亲民。就连德国大型廉价食品超市利德尔近期也推出“神奇中国”线路，带领游客参观熊猫繁育站、长城等热门目的地，18晚两人的价格为6198 欧元。德新社预测称，2024年，中国的入境旅游业有望在中国城市魅力及政策便利的加持下实现大幅增长。
挑战：需关注“要补的课”
政策持续优化推动入境游不断升温，为国内旅游产业升级及消费提升提供巨大想象空间。然而在针对境外游客来华服务这个系统链条中，市场潜力的充分释放需要行业多方合力推动。中国旅游研究院院长戴斌也曾表示，出入境旅游市场复苏的政策效应释放，以及供应链的全面修复还需要更多的耐心与努力。
跨境航班作为出入境旅游保障的首要环节，供需匹配仍有优化空间。飞友科技CADAS上海团队负责人张颖告诉《环球时报》记者，未来国际客运市场进一步恢复仍面临挑战，如部分重要客源国仍有航权限制、国际航班市场销售渠道受限、部分机场出境保障资源不足等。
有业内人士认为，目前国内商家及景区还普遍缺乏推广意识和统一规划，在一些重点客源国的推广力度有限。同程旅行研究院首席研究员程超功认为，入境游的发展，国内需要补的课还很多，如基于文旅融合的理念全面提升国内目的地对国际游客的吸引力，对标国外成熟经验系统推进产品开发、营销推广等。
支付和消费场景下的业务链条仍需优化。尽管在“扫码”环节已有较为多元的解决方案，但在具体操作层面仍面临不少“痛点”。一位海外来华的留学生告诉记者，很多线上应用的国际兼容性较低，某些支付场景下，如果没有境内手机号接收验证码，就无法实现验证及支付。对此，微信支付称，已尝试在部分入境口岸、一线城市等区域，以灰度方式，逐步降低境外用户登录时出现各类验证的频率，“但在这方面的优化仍需要在安全合规与方便之间探索平衡”。
政策端的发力仍在持续，2023年12月举行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要切实打通外籍人员来华经商、学习、旅游的堵点。当前，各省市正在进一步落实，为境外来华人员提供便捷、优质的支付服务，构建安全、高效的支付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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